「我不要奶奶進機構,因為她認得自己的親人
她認得這是她熟悉的家,而且看她進去那我會先崩潰。」

這是我對家人嚴厲的要求,所以居家服務的提供,成為我唯一的選擇。
從打電話給社會局的社工員開始,這個選擇的質疑壓力依然存在,
當奶奶在經歷過四家機構的婉拒後,我開始對照顧者這個角色感到灰心,
我是不是應該留在家裡?但是我需要工作分擔家計?
我好不容易研究所畢業,我好想開始試試自己的武器,否則太枉費我唸了六年的社會工作?
但是奶奶還有多少時間?奶乃是不是能夠習慣別人?別人是不是能夠好好地、耐心地照顧奶奶?
一切的疑問不斷的在心理盤旋,眼看著奶奶一天天的衰老,
每次也都只能用「樹精」來當笑話自嘲,因為笑聲次為了要掩蓋我的悲情。

直到劉姐來到家裡,我才真正覺得原來在照顧奶奶的工作上,我也能夠擁有新的倚靠。
我看到劉姐的努力與嘗試的勇氣,我想真的所謂的「真心誠意的對待與付出」,
才能開啟奶奶的心扉,當奶奶信任的開始,也就是我放心的時刻。
所以,我感謝奶奶能有這樣的幸福。

老實說,我跟一般人的反應一樣,我不能接受爲什麼會是奶奶?
我的奶奶辛苦了一輩子,爲什麼老天爺這麼殘忍?
我更不能套用,自己請案主要能正向看待事件發生,一切似乎都太遙遠了,
我只知道我可能是個「非理性的家屬」。

但是當我回顧自己與奶奶互動的過程,家裡有個失智老寶寶時,那屬於我的幸福會是什麼?
這時我才發現,有關奶奶的一切,都是促使我成長的最佳原動力。
當奶奶開始混亂的時候,我開始學會要有多一份的關心,能夠回頭來看看自己身邊的家人;
當奶奶已經不能為我準備晚餐時,我開始要去學習什麼叫烹飪;
當奶奶被醫師診斷為失智症時,我開始學會懂得與體驗家屬的心理;
當奶奶需要居家服務的時候,我需要更清楚老人福利的措施。
所以,奶奶其實一直都是用自己的經歷與身體,來告訴我什麼是社會工作,什麼是一位好的社工師。
縱使今天的我還是一個社工的新兵,但我深信自己因為有奶奶的「親身指導」,
我將有機會更懂得同理心與案主個別化差異的社工基礎理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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